是可忍孰不可忍（二）
Characters：林涛X秦明
Summary：高中生早恋故事
Notes：我还是说相声去吧
“你给老子等着！”林涛俯下身靠近秦明耳边威胁道。
他叱咤江湖凭的是一腔赤胆与一双铁拳，能当上校园混子中的老大绝不是偶然，诸如此类“你给我等着/站在这里别动，我叫我兄弟过来打你！”的话他一向是不屑于说的，该上的时候从不怯场，说干就干，勇猛非常，光他那浑身是胆一往无前的狠劲就能先吓退一批徒有其表的喽啰，即便是场合不适宜干架，也从不拿这些虚张声势的话来唬人，而是直接约战下一场。
他这是为秦明破例了！
秦明果然不是普通人，普通安分守己的好学生听到这样恶狠狠的威胁，再强装镇定也免不了瑟缩一下，秦明也确实是缩了一下，不过他不是吓的。他面无表情，抿紧嘴唇，身子直挺挺地斜到一边，神情动作不是避林涛如猛虎，倒像是纯粹抵触林涛的触碰——合着还是在嫌弃他。
这可算是火上浇油了，林涛深吸两口气，霸气十足地用指头虚点了点秦明，转身又出去了。
他感到了大大的失策！他万万没想到，自己还没找上秦明的茬，秦明单枪匹马的，反而先来惹他了。向来只有他让别人吃亏，没有别人欺负他的，他还在原地龟缩不前，对方已经先到他头上动土了！既然如此，还找什么机会？有机会要教训，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给他点颜色瞧瞧！
他没有让秦明久等。当天下午，他挎着书包，小弟ABC帮他搬着书箱等杂物，一干人等气势汹汹地来到秦明座位旁围了一圈。秦明的同桌在包围圈中瑟瑟发抖地得知，遵从班主任的安排，现在林涛要跟他换位置了，他有三分钟的时间收拾东西把地方腾出来。
秦明在惊诧之余依然保持了头脑的清醒，他恐怕也意识到林涛是来者不善，强行拽住了忙不迭收拾书本的同桌，向林涛提出质疑：“还没有到统一换位置的时候，老师为什么突然让你坐过来？”
林涛把书包往同桌的书桌上一掼，摆出一副安营扎寨的架势：“你不信，可以去问老师。”
秦明的同桌平时老实巴交的，既没有经见过校园恶霸的凶神恶煞，也没有受过高冷学霸的“宠幸”，这一下左边是林涛的虎视眈眈，右边还让秦明用力擎住了胳膊，激动得险些两眼一翻晕过去。
秦明将信将疑地松开同桌朝外走，经过林涛的包围圈时终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。林涛习惯了他一贯云淡风轻的处事风格，乍一接收到他这个愠怒的眼神，竟然还贱骨头发作，隐隐有些雀跃。
小弟B无意间瞥见了，待秦明走远出了教室，问道：“涛哥，你笑啥？”
林涛：？？？
小弟A抱着林涛的一堆武侠读本唾弃道：“大哥这是得意，以后就能好好教训秦明那厮了，这叫‘近水楼台先得月’！”
林涛立刻严肃了面容，作横眉立目状：“滚蛋！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？”
且不说他们在这边讨论战略的初步胜利，秦明在办公室叨住了班主任，上去就单刀直入地问：“林涛调到跟我同桌，是您的意思吗？”
班主任慈眉善目地点点头：“对的呀，他没跟你说清楚吗？”
接着班主任以苦口婆心的语气解释说林涛同学虽然平时成绩不太好，作风也不太规矩，但是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株祖国的花朵，再者林涛同学的思想觉悟还是很高的，在自习课讲话后主动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，主动向老师提出换座位到秦明身边，与孙宇航（小弟A的名字）保持距离，这样就没有人跟他讲话了，违反课堂纪律也找不到同伙了，还能向秦明多多学习，努力改善自己的学习习惯与学习态度。对于这样追求进步的好苗子，我们身为他的老师和同学，理应对他施与力所能及的帮助。
后面的说辞秦明也无需再听了，林涛的阴谋诡计昭然若揭，他咬牙切齿地走出了办公室。
还追求进步，要不要脸？要不要脸！
秦明自然知道林涛为什么跟他结仇，不就是恨他向老师打了小报告，导致他受了处罚吗？自习课保持安静是应该的，有同学扰乱秩序，他予以警告和报告老师来处理也是应该的。他照章办事，没有错处，是对方死不悔改还小肚鸡肠，一个大男人，睚眦必报，心眼儿比针鼻还小，迟早自取灭亡！
秦明先还有点惊慌，因为林涛那模样铁定是来找不痛快的，并且不会善罢甘休，如此这番一琢磨，他又有底气了。身正不怕影子斜，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，还怕一个幼稚的小流氓？
他狂任他狂，清风拂山岗。
秦明打定主意，宠辱不惊地回到教室。原先的同桌，那位识时务的俊杰已经不见了踪影，坐在座位上的林涛正在归置他的东西。他把书本胡乱往抽屉里一塞，塞到一半塞不进去了，伸手在抽屉深处探了两下，摸出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——里面赫然是一只娇小玲珑的小仓鼠。
教室里立即惊天动地地响起一声惨叫，林涛骇破了胆似的脱手将盒子扔了出去，幸而盒子质量好盖得牢，小仓鼠在盒子里玩了一把惊险刺激的飞天转轮后，骨碌碌滚到了秦明脚边。
“我％￥＆！小黑（小弟B的绰号），我他妈不是让你帮他把东西都搬干净吗？！”林涛惊叫过后冲教室另一边吼道。
小弟B抹了把汗：“我还没来得及……”
前同桌见此情景，连滚带爬翻山越岭地冲了过来，显然是对这只小宠物用情至深。秦明捡起塑料方盒递给他，前同桌向他道谢后护犊子一样呵护起了仓鼠，冷不丁听见秦明阴恻恻地说：“养得好。”
前同桌看了看自己肥嘟嘟毛绒绒的宠物，表示自己确实把仓鼠养得蛮好，饲养技术高超。
林涛与秦明当上同桌之后很久，秦明都没有得到应有的教训，小弟ABC纷纷感到了奇怪，前去询问当年信誓旦旦此仇不报非君子的老大这是为什么。林涛在踌躇片刻后却将小弟B好一顿臭骂，声称小至打人骂狗大到杀人放火，拼的就是一个气势，可他还没在秦明旁边坐稳，那只仓鼠就搅乱了他的阵脚，雪上加霜的是还偏巧让秦明撞见了。堂堂一中老大，被一只仓鼠吓得威风扫地，这仇还怎么报？这阵势还怎么摆？还不是小弟B粗心大意手脚不麻利，以至于他林涛一世英明毁于一鼠！
林涛最后感叹道：“老子这真是‘出师未捷身先死’啊！”
小弟A：大哥，这句话也不是这么用的吧……
当然这是后话了，在林涛惊魂甫定的当下，他的决心还是日月可鉴的。秦明刚一在位置上坐定，就收到了他的“亲切问候”。
“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？”林涛把英语书摊开放到他面前，蹭过去指着课文里的“Father”问道。
秦明对他的打算心知肚明，已经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了，再不学无术也该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，他这句“爸爸”一说出去，对方十有八九会认了他这个便宜儿子。他默不作声地执起笔，在课本上刷刷地疾书一通，把整篇课文的译文一一对应地写在了行间。
对上林涛黑沉沉的目光，他施施然把课本推回去：“再问自杀。”
一计不成又生一计，林涛锲而不舍地想招跟秦明作对。翌日上午，他前两节课照旧是一睡不醒，按照他往常的习性，上课睡觉，下课他就精神了，然而这次他下课了也不睡强睡。秦明的座位想出去到过道上必须经过林涛，而他们班上人多，教室比较拥挤，座位间的空隙很少，林涛这样大大咧咧地横在座位上睡觉，秦明除非翻桌子，否则肯定出不去。
秦明的生活规律到打水时间也是固定的，每天上午第二节课间、下午第二节课间出去打水，林涛早摸清了他的习惯，因此算准时间摆开姿势，任秦明怎么摇就是不醒。
秦明烦不胜烦，下了死力气晃他，几乎把他晃成脑震荡。再不醒就说不过去了，他嘟嘟囔囔地睁开眼，装作有起床气，黑着脸老大不爽快：“干吗！”
秦明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装模作样，毕竟在他的观念里，林涛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的确经常具备“睡成死猪”这项技能。
“让一下，我要出去。”
林涛仍把头埋进臂弯里，磨磨蹭蹭地往前挪了一点，只够秦明侧着身子过。
秦明看他一副耍定无赖的样子，懒得同他纠缠，只得勉为其难地侧身往外挤，而且因为实在对林涛那个德性想眼不见为净，他是背过去拿屁股对着林涛的。
林涛在黑暗中察觉到秦明正在艰难地从他身后挤过去，心中暗乐的同时，后背紧贴着秦明的屁股，还感觉那团动来动去的软肉怪有意思的，似乎是很富有弹性。
林涛此人的作战风格前面介绍过了，打的就是一个风驰电掣、出奇制胜，往往是仅凭直觉，手比脑快。他这时觉出了秦明屁股的弹性，就下意识猛地向后一弹。这行为具体什么目的他也不知道，反正是撩闲，撩什么不是撩？
秦明让他这出其不意的一推，当即上身向前一扑，下身磕在桌沿上激起一阵钝痛，还泄了一丝痛叫出来。
林涛的本意只是撩闲，并不是想弄伤他，听到他“嘶——”的一声连忙回过头。秦明扑在林涛后桌的桌面上，迟迟无法直起身来。
秦明泪眼汪汪地趴在后桌上，林涛双目圆睁地望向后方。坐林涛后桌的同学在二人的目光锁定中，猝不及防地遭遇了这场无妄之灾，又有秦明同桌的前车之鉴，急忙双手举在胸前，在有限的空间里弹出一尺多远。
“不管你们在进行什么肮脏的交易，首先我是无辜的！”
